阮明烟跟夏竹一人吃了一根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让人心情愉悦。
“小姐,我们回府吗?”眼看时间不早,两人也已经出来一上午了,小丫头舔了舔唇瓣残留的糖渍问。
阮明烟想着该是做正事的时候了:“带我去药房看看吧。”
“去药房做什么呀?”夏竹不明所以。
“当然是买药啊。”
“什么?小姐你受伤了?”夏竹闻言,惊慌地看向阮明烟,认真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异常,又不放心问,“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阮明烟摇头:“别担心,我没有受伤也没生病,你带我去看看就行。”
小姐的话,夏竹自然没有异议,径直推着阮明烟朝京城最大的药房而去。
两人路过人群的时候,听到几人议论纷纷,夏竹听着像是跟自家小姐有关,忍不住驻足细听。
“你们知道吗?那位阮大小姐啊,心肠歹读的很,竟是生生逼死了自己的贴身侍女。”
“难怪成了残废,真是报应。”
“可不是?恶人自有天收,尚书府的嫡女又怎样?还不是成了个废物。”
阮明烟只觉得好笑,明明原主残废在前,夏荷被逼死在后,怎么到了这些人嘴里,因果就颠倒了。这些人人云亦云,连基本的逻辑都没有理清,便觉得自己是真理和正义。实在是让人无语至极。
夏竹闻言大怒:“这些人,简直是信口雌黄,小姐明明是好人,他们背后嚼舌根,说人坏话才会遭报应呢。”
说着就要上前去理论,阮明烟忙把人拦了下来:“正事要紧,这些闲言碎语不必理会。”
夏竹嘟起嘴巴生着闷气推阮明烟到了药房,却在药房门口被小厮拦了下来。
阮明烟不悦地看向对方。
小厮不以为意,指着药铺大堂上挂着的那块写着悬壶济世的牌匾,一本正经道:“我们这里是救人性命的,不是害人的地方,不敢做阮大小姐的生意。”
阮明烟噗嗤一笑:“我若一定要进去呢?”
她难不成长了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被人说闲话也就算了,连一个小厮都敢当面给她难堪。
小厮闻言,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拿起了扫把:“走走走,咱们这里可不欢迎蛇蝎心肠的女子,白白玷污了药铺的名声。”
说着,扫把便往阮明烟所在的地方落。
阮明烟抬手一挡,用了点巧劲,扫把立时弹回了小厮身上,小厮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
阮明烟冷笑:“今日真是开了眼,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同仁堂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小厮寸步不让:“我们同仁堂对别的客人,自然是礼数周到,可阮大小姐您,配么?”
两人对峙间,药铺里突然有人抽搐倒地,小厮听到动静慌忙进去查看。
恰巧药铺里的坐诊大夫外出未归,小厮见病人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急的满头大汗。
阮明烟也看到发病的是个小孩子,情况十分危急,只得让小厮让开。
小厮正心急如焚,见这个女人还要来添乱,不由张嘴想要骂人。
只是话还未出口,就听到那恶读之名传遍京城的女子冷声道:“再不抓紧时间,可就来不及救人了。”
小厮看着已经开始口吐白沫的小男孩,心中害怕不已,同仁堂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药铺,来者非富即贵,万一真出了事,自己可承担不起。
看了看站在门口脸色淡然平静的女子,他默默地站到了一旁,既然这个女人非要参合,到时候治不好人,也是她的责任,跟自己和药房无关。
阮明烟见小厮让开了路,连忙上前检查,发现对方只是花粉过敏,送来的也算及时,松了口气。
拿出银针给病人耳尖放了血,不过片刻,人就醒了过来。
“谢谢姐姐救了我。”白白嫩嫩的小孩子睁着两只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乖巧地向阮明烟道谢。
太可爱了,阮明烟抬手轻轻捏了捏小孩白嫩嫩的脸颊,心瞬间被萌化了,干脆让人拿来纸笔,写了药方。
虽然她知道别的大夫也能开出方子,但她的效果更好,而且能让小孩少吃点苦。
药房小厮见阮明烟竟真的救了人,帮他解了围,一脸尴尬,红着耳根为自己之前的行为道歉。
阮明烟本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见对方能勇于承认自己的错,也是难得,自然懒得计较,大方道:“是我太过声名狼藉,也不怪小哥信以为真,请问店里有血灵芝吗?”
这是对她的腿有奇效的一味药,可惜这东西长在昆仑之巅,采摘极为困难,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来问一下。
果然听小厮回道:“现在没有,等我师傅回来,我可以帮忙问下。”
阮明烟点头:“那多谢了。”
“只是不知到时候怎么联系小姐?”见阮明烟转身要离开,小厮忙问。
“去尚书府找我就是。”
看着阮明烟离开的背影,小厮王忠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这样一位天仙般貌美又会救人的小姐,怎么可能会是传说中的那样呢。
幽深的小巷中,黑衣侍卫焦急地奔向地上的人影,见主子昏迷不醒,吓了一跳,幸好伤口已经被包扎,没有大碍,连忙把人带走了。
“小姐,那个小厮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拿扫把赶您,您不生气吗?还帮他给人治病。”夏竹看着阮明烟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问。
“治病是我要做的事,与他无关。生气于我何益?气坏了自己还得买药吃,岂不是更便宜了他?”
“可是……可是……”夏竹说不过小姐,但总觉得心有不甘。
“傻丫头,我们管不了别人的嘴,更管不了别人怎么想,只要自己无愧无心就是了。”
“好吧,小姐你变得越来越好了,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治病呢。”小丫头想通了,开心道。
说完抬头看了看天:“哎呀,我们出来太久了,奴婢知道条近路,能很快回府。”
阮明烟摇头:“我们原路返回。”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快走。”
阮明烟发现这个丫头有点话痨的趋势,连忙打断。
路过那条小巷时,刚刚那浓重的血腥味已经消散,几乎闻不到了。
阮明烟隔着自己的袖袋摸了摸那枚玉佩,她辛辛苦苦救的人,可千万别白忙活一场啊。